「你在胡說什麼?」一道冷靜的聲音傳來。
「Prowl!!」在場除了Ratchet外所有的TF都吃了一驚,尤其是剛剛還在紫色塞伯坦的八卦報導中恍神,對外界刺激反應遲鈍的某半個TF瞬間回魂了。
Autobots的戰術分析官面無表情走進維修機房,對在內的幾位TF點頭示意。
“是你啊!”我驚喜道。
他斯斯文文的笑,說是我啊,我還當你已經把我忘記了,沒想到你這個大英雄還記得我。我笑著輕捶了他一下,說你說什麼呢,我們可是一起戰鬥的啊。
我與譚文曾在king被捕後有過短暫的一些交往,主要是當天的交接事宜。事後才知道,他們是跟著另一條線上船的,沒想到碰上了內地的海陸空大追捕。“精彩絕倫!”他最後沖我豎了下拇指。雖然相識匆匆,我對這個長相斯文英俊的同行很有幾分好感,倒也不全是因為他贊了我們,主要是因為這幾年他們原本就幹得比我們好,無論是裝備還是資訊渠道,香港那邊的緝毒組都要比我們先進迅捷些,他們這些年一直都是打擊東南亞販毒的先鋒。再加上行動的局限也比我們少,所以前幾次間接的合作,我們總是略遜一籌,常鬱悶不已。沒想到第一次直接照面,我們就表現得如此光彩照人,自然連帶著對譚文也是好感倍增。何況潭文自那以後,常讓人跟我們通報他們那邊的資訊,專業水準與合作精神都無從挑剔。這次別後再見,竟然讓我生出幾分親切感。
我和他談笑了一陣才想起了自己的領導。誰知領導心情很好,竟不在意,說道:“你們這麼熟,那就太好,以後合作起來也沒有什麼困難。”
我笑著立即保證,“您放心,我們一定親密無間。”領導早已經習慣了我的胡言亂語,倒也不放在心上。又開口了幾句父親的身體狀況,我自然回答得言無不盡,不過可惜我對父親大人知之甚少,那麼多人操心他,我就不用湊熱鬧了。
早在一年以前,我們就開始盯金三角K的線。原因是這個東南亞最大的產毒,販毒組織在我們境內越來越活躍。每年它會在公海上舉行二次最大的交易,一次在春季,一次在秋季。我與葉加原本決定在來年的春季,對它在公海上的交易進行全面的圍剿。葉加覺得對這個組織瞭解實在太少,應該多一點時間去收集相關的情報及資料。由於各種原因的限制,我們可以從國際上得到的線索並不充裕,以至於我和葉加到現在也沒有摸清楚這個組織的結構是如何排布的,只知道它的組織的頭會按慣例叫King. 我還記得葉加修長的手指在這個詞虛空抓了一把,說:“毒品之王,我會逮到你的。”
可是就在不久之前,我得到了一個消息,老King死了。這就意味著,接下來的秋季交易會成了新任King接任以來第一筆重要的交易,他很有可能會親自到場,以建立新的通貨渠道。我這個消息很確實,它來自于泰國軍方。借助于我父親特殊的關係,我得到了這個彌足珍貴的暗示。最初咬牙切齒說絕不靠老頭子的決心,早在葉加不屑一顧的神情中拋棄了。葉加說,有資源不用,那叫浪費。我後來想,也是,連葉加,我也是靠父親的關係得來的。
但是這個消息我卻沒有告訴葉加,我不想影響他新婚的氣氛。更何況同一個擁有自己軍隊的毒販開戰,不管成功於否,只怕都會糾纏一世,稀裏糊塗送命的可能性真是大到無以復加。我不想將葉加捲進來。
可行動當日我的精神卻說什麼也無法集中,耳邊沒有往常葉加富有磁性的聲音提示。以往行動中,代替我在公室裏作指揮的就是葉加。同僚們常說只要聽到葉加的聲音,就知道自己一定平安無事。他的聲音充滿了信心,還有信任,簡潔,明快。
我穿著黑色的禮服站著在船的甲板,想借著海風冷靜一下自己的頭腦。這是一條遊輪,四處走動的都是一些社會名流,這就是K的狡猾之處,它每次舉行交易會都會借一位元名流發起一場奢華的海上宴會,被請的都是東南亞數一數二的富賈商流。他們混跡於其中,披上名流的皮,誰又能知道他們是骯髒的罪犯呢。即使失手,這一船的名士真是再好不過的人質了。
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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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跟我說過,四季中唯有秋聲可以滲進你的骨髓,它最契合生命的本質,如果說死亡是冬天冰雪的掩埋,那我們活著的日子都算是秋天裏的徘徊。我當時聽了,不算真切,那是醉了。即便醒著,我也不會覺得悲涼,因為在這個繁花落敗,開到荼蘼的季節裏,我認識了葉加。
那是個剛過初秋的天氣,陽光還是很熱辣,可風卻已有些淩厲。葉加低著頭走在同來的一隊人後面,我當時並不知道他就是我費勁心機要來的林葉加,一個據說是天生要當員警的,一個唯一在警校自由搏擊中打倒自己教練的,一個在對抗模擬賽中一個人幹掉一組人的學生。說實在,他簡歷上的照片讓我有些懷疑,那是個青澀少年,單純帶了點仿若是羞澀的餘韻,印象最深刻的是他有一對漆黑挺秀的眉,只那對眉毛還能見幾分刹氣。
宮藤的輕功卻遠非我可敵,盡管我那一劍用盡全身之力,仍然差他少許。宮藤的身形總是近在眼前,卻又無法令人觸及,倒似故意引人去追,我心隱隱一動,但是無奈卻又不能硬起心腸不管亦容,只好追了下去。
兩人動作極快,我們很快奔出十數里進入一片戈壁石林,宮藤在離我一丈多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慢慢轉過臉來。他的眉毛也褪變成了銀色,但不知道為何五官竟似清晰了不少。黑衣銀髮,在戈壁灘上的夜風吹動下輕輕拂動,我心知決非宮藤的對手,持劍橫胸謹慎戒備。
“我一直在尋找你!”亦非似有一些憂傷地看著我,突然一低頭吻住了我的嘴,是我熟悉的氣息,隱隱帶著的那點血腥味大大刺激了我的情欲。我狠命咬著他的唇,像一隻饑渴了的野獸一般想要吞齧他的所有。可是我突然狠咬了一口亦非,他有一點吃痛的皺眉,我一把將他推開。他剛要再上來,我一腳踹去,亦非不得不閃身躲開。
我冷笑道:“恭親王爺要改變主意了麼?”
我不禁呻吟了一聲,暗道這個陰魂不散的,不由回望了一眼早已絕塵而去的馬賊,真恨不得還是隨了他們去的好。
我爬了起來,看了一眼他身後面無表情的大師兄與黑壓壓的騎兵,突然想起了什麼,不由大聲問:“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慢慢抽回了去取畫軸的手,亦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我看著她靜靜地說:“你又何必非要從我的嘴裏聽到對你作品的贊譽,你所在乎的東西,在我的眼裏根本一文不值。”
安寧嚇得連忙道:“清秋哥哥,你不要瞎說!”
我那一刻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良久才淡淡地道:“即便這樣,你還是喜歡他,對吧……可是即便你喜歡他,當初也還是毫不猶豫地攆走了他,對吧?”
亦非修長的手指撫摸著青磁瓶,眼落在房間的一角,問:“你知道我的父皇這輩子最愛哪個女人,在他那麼多妃子當中?”
我說著將懷中藏了十年的藥水拿出,當年我不肯離開大漠,亦仁派來了一名奇士名喚易行之,此人有一手絕技,可以令人變成任何人的相貌,幾可以假亂真。當年他不無遺憾地道:“咂咂,憑地一副好相貌換成了那獐頭鼠腦!”然後留下了一瓶藥水,笑道:“若是你想還那本來面目,將這個灑於面目,臉上的東西自然會脫落。”
我躲在顧九這平平的相貌之後,卻是享受了近十年的平靜,我咬了咬牙,將藥水往臉上一潑,用手一搓,有一團膠狀物脫落了下來,從此我就要又做回陳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