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Magnus一行,Optimus匆匆返回總部,看到Megatron正蹲在自己狼籍一片的首長辦公室牆角不知在忙碌些什麼。
  
  「Megatron,你在玩什麼?」Optimus柔聲關切。
  
  「我才沒有在玩!」Megatron專芯工作到一半被打擾,氣呼呼反駁。
  
  「好吧,那你為什麼要在牆角挖洞?」Optimus走過去,看到Megatron用他尖尖的爪子在刨牆壁。
  
  Megatron振振有詞道:「我正在測試博派的建築材料夠不夠堅固!」
  
  「原來如此。」Optimus跟著蹲下來,仔細觀察自己辦公室牆壁多出來的坑洞,開啟掃描,然後手伸進去拉出一套監聽器材,淡淡掃了自己兄弟一眼,很遺憾地將之捏爆,Megatron冷然哼了一聲。
  
  「你再這樣我就要把你送到Ratchet那邊。」Optimus拍掉碎在手上的殘骸,把Megatron拎起來正對自己的純藍光學鏡,嚴正警告。
  
  「嘖,好啦,我不在牆上挖洞就是。」Megatron悻悻然答應。
  
  「不是挖洞的問題……」Optimus芯念一轉,又覺得他不該拿醫官來威脅Megatron,因為他其實很想讓Megatron給Ratchet好好檢查一番,於是補充說明:「其實我待會可以先迴避一下,你要不要考慮再偷挖個洞?」
  
  「才不要,我沒事幹嘛挖洞!」冰雪聰明如Megatron,自然是不會上當的。
  
  「唉,你為何這麼執迷不悟?Ratchet不但非常專業,又對每個TF都很親切,性格溫柔得不得了,你知道多少TF爭先恐後只想指定要他維修嗎?能夠讓Ratchet願意幫你看一下下可是非常不容易的,錯過這次下次可就沒這種好康了!真的喔!」Optimus眨眨他一向很誠懇的淨藍光學鏡,超級推銷員正為了銷售自家產品,帶著無懈可擊的笑容把黑的講成白的,死的講成活的,彷彿客人不買就是天大的損失。
  
  可惜這對於危險有異常精準直覺的前最高武官一點用也沒有,何況大家打了幾百萬年的仗也不是才第一天認識博派榮譽醫官是什麼性格。Megatron揮揮爪子:「得了吧Optimus,你會沒看見Ratchet那一臉虎視眈眈的想把我生吞活剝、大卸八塊的表情才怪。」
  
  「啊我懂了,所以你害怕Ratchet,才要一直待在這裡讓我庇護嗎?」Optimus一臉深深的不忍與同情。
  
  Megatron赤紅的光學鏡一抽,憤而喝道:「Optimus!」然後扭曲一笑:「你以為激將法會有用嗎?」
  
  真的很怕醫生啊。Optimus感嘆,只好再另外想辦法。內置時刻提示時間晚了,於是把東西收拾收拾準備下班,順便在線上確認了一下今天餐廳的菜單。
  
  「先去吃飯吧,今天晚餐的能量塊特地加了鐳元素。」很值得期待。
  
  Megatron不以為然道:「哼,都是準備你愛吃的。」
  
  「明明是你愛吃的好不好?」Optimus也沒好氣的回答。
  
  
  晚上躺在充電床上,Megatron還是堅持要講完之前那個故事。
  
  「在宇宙邊境有個泥巴星星,這個星星水分含量特別多,所以到處是惱人的泥巴。
  泥巴星星上住了很多有機物土著,因為壽命不長,智商不高,所以他們科技很落後,文明很短暫……」
  
  聽到一模一樣的開頭,Optimus忍不住插嘴:「你要從頭講啊?為什麼不直接講後面?」
  
  Megatron又被打斷,氣呼呼指責:「Optimus你是笨蛋嗎?床邊故事怎麼可以從一半開始講,當然要從頭講才有氣氛啊!」
  
  「好吧,那你快講。」雖然這故事很亂七八糟,不過Optimus還是有點想知道後面的發展是什麼,就不再打斷Megatron了。
  
  「有一天,泥巴星星南半球的土著代表,一種有黑白色羽毛的皇帝企鵝,乘坐在浮冰上。他每天划水20萬次,途中被洋流沖回南極5000次,奮力划了100年,總算到了泥巴星星的北半球。這個泥巴星星的有機土著們生來就很無聊,天生沒有遠大抱負,經常做些沒有意義的無聊事。企鵝通過赤道時羽毛都熱的掉光了,但在他無聊的堅持之下,一到北半球就對其他土著發表宣言:『我千辛萬苦來到這裡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讓大家統一承認我是泥巴星星上最美麗的土著。』
  
  企鵝如此猖狂的行為立刻引來全球土著喧然大波,其他土著二話不說立刻唾棄他。
  奇異果悲憤欲絕說:『原來企鵝你是想要說這種鬼話,早知道我就不幫你划水了!』
  克林貢人不可一世說:『不過是掉毛的企鵝也想跟人比美。』
  花生糖表情不屑說:『禿企鵝你以為你是誰,你不知道花生才是碳基世界最美味的東西嗎?』
  石油嗤之以鼻說:『我才最美麗,不要忘了我集合各種古碳基生物的精華。』
  鼻孔高高在上說:『泥巴星星要是沒有我,不管什麼東西都將窒息而黯然失色。』
  
  禿毛企鵝的無恥宣言引發泥巴星星眾土著的圍剿,土著們把它做成企鵝排,把乘坐來的浮冰做成剉冰,把幫凶奇異果做成切片,但這個問題並沒有隨著這樣搭配實在很難吃而解決,到底誰是泥巴星星上最美麗的土著這個長期以來的隱患浮上檯面,變成了一個非常嚴重爭論。他們就為了這種無聊的問題發動了全泥巴星星的大戰。但是由於他們文明太落後,打啊打著就過了幾千年還是沒有分出勝負,反倒是泥巴星星越打資源消耗越多,文明也持續退步。
  
  愚笨的土著們終於想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於是商量了一下,決定去找這宇宙中最強大最英明最無敵最公正的宇宙帝王來裁決這件事。土著們用很落後的科學技術勉強製造了一艘太空船,一起前往幾百萬光年外,宇宙帝王所住的美夢星星。
  
  統治美夢星星的除了宇宙帝王外,還有他的兄弟,雖然他們是雙胞胎,不過長相差很多,性格差更多。宇宙帝王覺得這些土著真是太無聊,懶得理會想一砲轟了他們,不過跟他一起統治宇宙的兄弟大概也正無聊,想自己找些麻煩來打發時間,居然同意接見他們。
  
  泥巴星星土著們一見到宇宙帝王就請求他的裁判:『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陛下,請你告訴我們之中誰最美麗?』
  
  宇宙帝王是個很有誠實美德的人,因為他天生就很誠實,所以他說的話也很誠實:「依照我的眼光,你們全都長得有夠醜,簡直讓我看了就想把你們全都轟成渣。」
  
  他兄弟在一旁搖搖頭,不贊同道:『兄弟,就算是事實,講話也應該要委婉點知道嗎。』
  
  明明是實話還非要修飾不可。沒辦法,誰叫他兄弟就是這麼矯情……」
  
  Megatron講到這裡Optimus已經不自覺提起了精神,更注意去聽,哪知道Megatron就此沒了聲音,Optimus轉頭一看,發覺Megatron已經自動切進充電模式,他只好嘆口氣,調整好充電床供能設定,兄弟倆一起進入充電。
  
  
  隔天醒來,Optimus轉頭發現Megatron還在金屬軟墊上安靜充電,一點意外狀況也沒有,低頭查看自己胸口,完全沒有被偷拆的跡象,但是根據沒狀況就是有狀況的定律,再次更詳細檢查自己的全身上下,驚奇地發現竟然只有兩處裝甲上有塗鴉,暗自竊喜。
  
  Optimus想叫兄弟起床,Megatron卻死賴著不肯上線,看來是為了偷偷塗鴉半夜犧牲了不少休眠充電時間,被搖醒的Megatron連光學鏡都沒有點亮,只開了一下揚聲器交代Optimus吃飯時間若不小心睡太熟沒起來一定要叫他外就繼續倒頭充電,Optimus只好先提著Megatron去上班,開始忙碌的一天。
  
  雖然有昨天博派大樓發生白色執法官槍擊案的經驗,不過Optimus想Megatron跟Magnus不合只是個案,畢竟他們自幼生體時期就已經這樣,Megatron是軍品好戰也就算了,Magnus明明不是脾氣火爆的TF,不知為何他們兩碰在一起非要打架不可,反正已經不是一兩天可以改變,不過其他TF就不一定了,Optimus還是期望狂博兩派能好好相處,只是半天下來,Optimus已經拿到一疊求償的請款單。
  
  Optimus靠在臨時搬來的辦公桌,扶著額頭聽取副官Prowl報告Megatron今日的『戰果』,Sunstreaker因為自己的烤漆被Megatron的利爪刮花,已瀕臨抓狂的邊緣,每個TF都知道他多重視自己的塗裝,狂派首領自然也很清楚,然後他的雙胞胎兄弟Sideswipe為了避免兄長失控發飆,一時無瑕阻止正在快樂搗亂的Megatron,也不小芯被體型縮水不容易被察覺到的狂派首領偷戳破輪胎與敲碎擋風玻璃後,和Sunstreaker一起進入大開殺戒的暴走狀態中。
  
  「目前Megatron被Ironhide帶走了,可是Ironhide的脾氣也很火爆,可能更受不了Megatron……」Prowl默默在內芯計算Ironhide成為下一個受害者前還能撐多久,也許更該計算博派大樓還能撐多久而不被自己人的砲火燒掉……噢,總不會這其實是Megatron的陰謀吧??
  
  「……叫Ironhide把Megatron送過來。」Prime覺得疑惑,自家兄弟怎麼又沒有照他的吩咐好好的和他的部下們相處呢?
  
  「……似乎來不及了,Ironhide的辦公室剛剛傳來轟炸聲。」Prowl在短暫的內線通聯後,冷靜地向Prime回報。其實不用回報,那巨響在Prime辦公室也聽得到。
  
  「似乎是Megatron在Ironhide珍藏的古董槍砲上灌了一堆漆和黏膠……我已經聯絡Ratchet,他會讓Ironhide冷靜點。」為了避免博派總部繼續遭殃,Prowl也很果決地派遣醫官去找武器官,此外也決定自己親自去押送Megatron回執政官辦公室。
  
  想到醫官讓武器官『冷靜』的手段,Prime不禁內芯為Ironhide哀悼了一下。Bumblebee剛巧走了進來,感嘆道:「剛才又有爆炸聲,根據音頻是Ironhide吧……這幾天真是熱鬧!」
  
  「不好意思,我兄弟造成大家的麻煩了。」Optimus慚愧道。
  
  「哦,他不製造麻煩,我們才更會提芯吊膽。」Bumblebee一臉發生這種事是很正常的認真表情。
  
  「……」執政官無法否認,不自覺看向窗外,以沉默表示認同。
  
  但是自家兄弟老是搗亂,Optimus也很困擾。Optimus突然想到,他幼生體第一次見到Megatron時,體型就是像現在一樣小,性格好像也是同樣惡劣,換句話說藉由火種源復甦的Megatron時間倒轉?幼生體時期是塑造TF性格的重要時期,如今迷你化的Megatron似乎性格也有回到幼生體時期特徵的跡象,不知道如果現在好好施以教育,Megatron會不會變成一個好TF?
  
  看到Optimus在沉思,雖然不能得知他在想什麼,但Bumblebee不知為何有點不寒而慄。
  
  Optimus的純淨藍色光學鏡殷殷期盼盯著Bumblebee,高興地道:「我有一個好主意。」
  
  Bumblebee不能控制打了個寒顫,要知道這句話可是專屬於博派首領的禁忌句。
  
  「Optimus,什、什麼主意?」Bumblebee戰戰兢兢地問。
  
  「Bumblebee你之前在地球不是從網絡上下載了很多影片嗎?」
  
  「是啊?怎麼了?」
  
  「有沒有那種很具教育意義,正向性、內容善良、具有正義感、同時又溫馨感人、陶冶健全芯靈的影片?我想放給Megatron看。」
  
  Bumblebee擊掌,恍然大悟道:「Optimus,你想催眠Megatron嗎?」
  
  「……不是。」
  
  「我知道了!那是要給Megatron助眠用嗎?這樣他就不會活力旺盛一直搗亂。」Bumblebee芯想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還不錯。
  
  「我是想教育Megatron!」Prime輕咳了一下。
  
  「可是Megatron應該不會這麼容易被洗腦吧??」
  
  「……請說教育。」執政官很堅持。
  
  雖然Bumblebee覺得這樣做毫無用處,但看到Optimus非常期待,最後還是精挑細選了一些節目出來,反正就算無效也沒有損失。由於Megatron總能給Optimus製造大大小小的麻煩,故Optimus工作忙完一段落後以後就拎著Megatron一個個去闖禍的地方道歉,Megatron自然是不肯乖乖就範的,道歉的都是Prime,之後再押他回去看教育片,往後幾天皆是如此日常模式。
  
  螢幕上放映著Bumblebee特地燒錄的教育節目,Megatron也豪無懸念在螢幕前休眠充電,這幾天放多久片子,Megatron就充電充多久,Prime對這種情形也很無奈。
  
  「明明這些影片都很好看啊,為什麼Megatron就是不愛看?」Optimus這幾天倒是把那些影片看過好幾回合。
  
  「Megatron?」Optimus試著叫醒Megatron。
  
  「嗯……吃飯了嗎?」Megatron勉強分一點資源回應。
  
  「不是。Megatron,起來,和我一起看影片。」
  
  「嗯……」然後就又沒反應了。
  
  「……」Optimus默然,突然靈光一閃。
  
  「Megatron,」Optimus叫完兄弟名字後突然把聲音轉小好幾分貝,用輕柔……其實是無比虛弱的音量道:「去給Ratchet檢查好不好?」
  
  「嗯……」某人繼續充電,沒有意識到Optimus趁機之危說了什麼會要命的問句。
  
  於是Optimus就喜孜孜的提著睡到迷迷糊糊的Megatron去找醫官了。
  
  待Megatron回神一點的時候,驚覺自己竟然位在塞博坦恐怖傳說中的博派醫務室,而且已經被綁到維修台上鎖死,醫官在一旁準備著不知名的拆卸器具,在手術燈光逆向照射下醫官的表情竟然顯得興致勃勃神情愉快。
  
  Megatron一邊徒勞掙扎一邊怒斥:「Optimus,你怎麼可以出賣我!」
  
  Optimus目光斜視,芯虛反駁道:「我有問你,你自己也有同意。」
  
  Megatron大吼:「胡說!!」
  
  Ratchet擠出自認身為醫官最溫和的笑容,安撫Megatron道:「不要緊張,只是例行檢查而已……而且身為狂派首領怎麼可以怕看醫生呢?」
  
  Megatron正經嚴肅地回答:「正因我是狂派首領,所以我很愛惜生命。」
  
  「呵呵,你太誇張了。」醫官面上笑容不變,開始拆,他周身釋放的肅殺之氣,讓身為Prime的Optimus也倒退三步。
  
  「殺人啦───!」Megatron音量全開慘叫。
  
  Ratchet皺眉:「不要叫得讓人誤會!嘖,真麻煩這種機型要先拆掉好幾層裝甲才能剪掉發音線路。」
  
  「我先離開一下等待檢驗結果。」Optimus捂住自己的音頻接收器,速速撤離,免得他自己會先忍不住搶救Megatron逃離現場。
  
  其實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但Ratchet還是拖了幾天才踏入Prime的辦公室。
  
  「Megatron呢?」Ratchet環視一下,並沒有發現當事人,他以為Optimus會親自看管Megatron。
  
  「在Prowl那裡。」被Ratchet這麼一問Optimus有點尷尬,這幾天Megatron都在跟他鬧脾氣,變本加厲搗亂。不過晚上還是會堅持講故事,只是不肯好好地講,都只敷衍講幾句前面的而沒有下文。
  
  「……」Ratchet看看Prime桌上堆了更厚疊的請款單,覺得Optimus有這種兄弟真是前途無亮。
  
  「Megatron不在也好。」Ratchet遞了一張光碟給Optimus,說明道:「我想說的是,Megatron表面檢查結果是沒問題,很健康很有活力,但是他身上放出兩種能量信號,一種是火種源,一種是屬於Megatron自己的信號,這兩者相差非常懸殊,而前者遠高於後者。」
  
  「火種源的信號比較強也是很合理的。」畢竟那是火種源。
  
  「我不是那種意思……Optimus,是Megatron的信號太弱了。」
  
  此一結果讓Ratchet猶豫,將結果報告拖了一陣,可是他是醫官終究還是得告知Optimus實情:
  
  「那不是一個正常變形金剛的信號。」
  
  「……」
  
  「雖然火種源是我們種族的生命之源,但其實一直以來我們都不夠了解祂。當時在地球上,火種源被Megatron所毀,可能因為不明原因,碎片讀取到Megatron的殘留在其上訊息,轉換成Megatron的模樣。然而我們並不知道這個狀態可以維持多久……」
  
  「……」Optimus沉默著,Prime辦公室的空氣在凝固,仿佛結了霜。
  
  「那天我們都在場,也全都親眼看見,你應該很清楚一件事,Prime,容我在這提醒你,那個本質終究是火種源,並不是你所期待的……」
  
  「……別說了,Ratchet。」Optimus阻止醫官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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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墨緋 ◇《朝花夕爭》 by 徹夜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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