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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雨森眼皮也不一抬,慢條斯理地將雪茄點著,但隨即嗆了一口,流著眼淚笑著對安德魯道:“我可不會開槍,你要留一個保鏢把我送回去!”
  
  許安林手心裏緊握著槍柄卻動彈不得,曾雨森則對他脖子後面頂著的那柄槍,似乎表現的雲淡風輕。
  
  安德魯微笑道:“曾雨森,你們漢人有一句話,打開天窗說亮話,泰勒的四十億美金在哪裡?”
  
  
  許安林心頭狂跳,泰勒是西撒哈拉沙漠的極端獨立主義領袖,也是撒哈拉沙漠上最大的恐怖主義頭領。他長期一直是撒哈拉沙漠上其他國家的公敵,尤其是摩洛哥,出了世界上最大的暗花,一億美金的懸賞價格。
  
  
  因此泰勒受到了幾乎全世界頂尖殺手的追蹤,一年以前他突然離奇失蹤了,有很多人就猜測他可能躲在恐怖主義隱居樂園―――北歐。傳言泰勒在西非有近四十億的黑錢,它的下落更讓人瘋狂。
  
  
  “我們確實在找一個合作者,如果……”
  
  “告訴我它的下落,我並不是來應徵的!”安德魯果斷地打斷了曾雨森的話。
  
  “那我們就沒什麼可以講的了……”曾雨森面無表情看了一下表,道:“你還有二十秒!”
  
  
  安德魯的嘴唇抿得更緊了,他線條堅硬的臉一但失去那絲笑容,就變得令人恐懼了起來。他身後的黑衣保鏢用槍也抵住他的頭,用生硬的漢語道:“安德魯先生在問你的話!”他見曾雨森不吭聲,看了一下安德魯的臉色,突然開槍擊中了曾雨森的腿部,鮮血瞬間從曾雨森的小腿處冒了出來,曾雨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但一瞬間後,只是淡淡地道:“十五秒!”
  
  
  這下安德魯的神色為之一變,他的瞳孔一收縮,許安林看著曾雨森身後的黑衣人又舉起了槍,連忙脫口道:“曾雨森並不知道曾家的事情!”
  
  
  安德魯回過了頭,當他的視線一下子落在許安林的臉上時,許安林立刻感受到了那同樣銀灰色眸子的壓力。
  
  
  “曾,曾雨森向來不被他父親重視,曾家的生意他根本不知道。”
  
  安德魯冷笑了一聲,從口袋裏取出一朵紙折的藍玫瑰,道:“這是你寄給我的玫瑰嗎?“
  
  
  曾雨森咳嗽了一下,笑道:“原來安德魯先生不喜歡玫瑰,下次改送別的。”
  
  
  安德魯走到曾雨森的面前,低頭嘴角一咧道:“這朵藍玫瑰與泰勒失蹤的地方留下的一模一樣……曾雨森,看在你長得挺誘人的份上,把泰勒與四十億美金交出來,我留下你的命……”他說著手指慢慢插進曾雨森烏黑的頭髮,抓緊了,強迫曾雨森抬起頭來。
  
  
  曾雨森撲哧笑了起來,似乎覺得安德魯的話太有意思了,他笑道:“我是喜歡男人沒錯,但是你塊頭太大了,我壓著倒胃口!”
  
  
  許安林聽著只覺得血一下子湧下了,他也不知道是曾雨森如此挑釁的話讓他激動,還是曾雨森終於坦白自己的性向讓他憤怒,想起這十幾年以來,曾雨森無數次賴著與他同床,甚至同浴,他的面紅耳赤,差點忘了安德魯就在面前,而想上去狠狠揍曾雨森一頓。
  
  
  安德魯還沒來得及反應,突然間空中一陣機槍掃射,甲板上的三個黑衣人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擊倒。安德魯反應極快的一躍,躲過了空中的掃射,他見曾雨森回頭似笑非笑地對他說:“我說過你只有三分鐘。”
  
  
  安德魯想開口說話,但是頭上直升機的火力太猛了,打得他都抬不起頭來。
  
  
  曾雨森在火光中微笑道:“現在,我有資本跟你談合作了嗎?”
  
  
  安德魯舉起手,笑道:“OK,與你這樣的年輕人傑合作當然是一樁快事,你可以叫停火了。”
  
  
  曾雨森微笑道:“我喜歡在火光中跟人談合作,這樣子更有趣!”他轉頭啊了一聲,笑道:“動靜太大,把水上英警招來了,下次吧!”他說著勉強站了起來,招了一下僵直的許安林,道:“保鏢,快過來攙我一把!”
  
  
  許安林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他走過去狠狠朝曾雨森的臉上擊了一拳,曾雨森被打得晃了一晃,咳嗽了一下,吐出一點血沫,白皙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道:“討厭,你就是隨時隨地要撒嬌,這麼多人看著……”
  
  
  許安林氣得發暈,他還來不及說話,從天空吊下了一架軟梯,曾雨森攀了上去,小聲道:“你再不跑,就要被水警逮去了,你不想留案底吧!”
  
  
  許安林心裏一驚,連忙也吊上了軟梯,兩人被越拉越上,安德魯突然在下面大叫道:“怎麼聯繫你!”
  
  
  曾雨森看著下面,微笑了一下,吐出了一個詞:“SMONAT!”
  
  
  許安森看到開飛機的是個印裔,一身的咖哩味,他回頭不滿地道:“拖那麼長時間,影響我回去開門做生意!”
  
  
  許安林猛然醒悟這個臉熟的印裔就是那個自助中餐館的老闆,曾雨森笑道:“你手藝這麼好,今天吃不到的人,肯定要恨得撞牆了!”
  
  
  印裔老闆洋洋得意地說了一聲:“那是!”
  
  
  許安林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印裔老闆把臉一沉,道:“你哼什麼?”
  
  
  曾雨森含笑道:“克西米,不用理會,他這個人就是喜歡冷哼!”
  
  
  許安林似乎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妥,遲疑了一下,才喃喃地道:“多謝你今天來搭救我們!”
  
  
  “不用謝,shiva已經把自己賣給了我們家,他已經是我們家的人,我自然不會讓他去死!”
  
  
  “shiva?”許安林好奇地脫口問,shiva是印度的一位集創造破壞於一身的神,他沒想到這個印度人居然用他們的神來稱呼曾雨森。
  
  
  克西米聳聳肩道:“我的女兒叫Pavadi(印度神SHIVA的妻子),她丈夫自然要是shiva。”他轉頭問曾雨森,道:“你什麼時候娶Pavadi?”
  
  許安林張大了嘴,死死地盯著曾雨森,只見他很無所謂地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克西米冷哼一聲道:“我們印度有一句諺語,叫作生了一個女兒,好比種一顆種子種在人家的花園,早一天嫁,我虧得本也少。”
  
  “他喜歡男人!”許安林脫口道。
  
  “我知道!”
  
  “那你還讓你女兒嫁給他!”許安林一下子漲紅了臉。
  
  直升飛機停在了一個空曠的木廠上,克西米黝黑的臉像個苦瓜,道:“你當我願意將女兒嫁給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
  
  
  飛機才停,就看見一個年輕的印裔女子飛奔過來,她見曾雨森滴血的小腿,大眼睛裏立刻充滿了淚水,小心翼翼地攙扶起曾雨森,問道:“SHIVA,你還好嗎?”
  
  
  曾雨森認真地回答:“PAVADI,不太好,因為你哭花了眼線,你瞧瞧……那要花多少小時畫得呀……畫得真像幅抽象畫。”
  
  
  許安林忍不住笑了一聲,PAVADI回首狠瞪了他一眼,身上的那股氣質完全變了,變得犀利兇狠,散發出一股典型的黑道女子的氣味。
  
  
  那是許安林第一次見到PAVADI,她就給他留下的第一印象讓許安林在以後的交道中始終保持著謹慎。
  
  
  曾雨森親親熱熱地扶著她的肩向木廠的磚房走去,許安林躊躇了一下,跟了下去。PAVADI已經請了一位醫生在那裏等候,曾雨森的槍傷並不嚴重,子彈僅僅擦傷了他的腿部,顯然安德魯並不是真得想要他的一條腿。
  
  
  許安林坐在屋子一角,有一些食不知味的喝著奶茶,以前他只要略表示不高興,就能吸引曾雨森的注意。可是現在他顯然很不開心,曾雨森卻瞧也沒有瞧他一眼。
  
  
  許安林忽然體會到了一種失落,這是他從未在曾雨森那裏體驗過的,但是他不認為自己是真得對曾雨森有了像他那樣的另類感情。他只是不適應……怎麼說呢,就好像是自己的玩具突然一瞬間不再屬於自己了。他歎了口氣,起身走到窗口去看天空。媽媽說英國有著很藍的天空,是的,前提是它不要五分鐘下一次雨。儘管他背對著曾雨森,他卻能感受到曾雨森又在看他了,他不由自主的微笑了。不是因為曾雨森瞧他,而是因為他第一次在感情較量上贏了他。
  
  
  許安林一直是想贏曾雨森的,尤其是感情,也許是因為他的媽媽輸給了他的父親,所以許安林才不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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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墨緋 ◇《朝花夕爭》 by 徹夜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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