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朱重重哼道:「大丈夫寧死不降,這亦仁未免欺人太甚。」
  
  謝問柳不以為然地道:「打戰無所不用其極,何必去爭這個,倘若果真需要,也要假意奉承,另找時機,扳回局面,三國中的關羽不也降過曹操,後來時機一到,不就過五關斬六將反出曹營。」
  
  薛德昭目視著謝問柳,道:「可惜我沒有問柳的胸襟,我當時覺得這亦仁刻意侮辱我等,根本沒有誠意和談。」
  
  謝問柳皺眉道:「只怕這人根本就不想跟你們和談,只不過礙著南國老皇帝,所以這份降表很有可能是一個激將法。」
  
  薛德昭點著頭,他似在回想當年,神情有一些呆滯,緩緩地道:「我跟他打了半年有餘,亦仁一直都不溫不躁,我實在找不到他的缺點,也就無隙可擊。當時我想,這份降表會不會是亦仁在報我八個字相辱之仇,如果這麼說來,他就是表面溫和,其實是一個極其驕傲自負的人……」
  
  謝問柳與赤朱都靜靜地聽著,他們遲早要與亦仁一戰,薛德昭這份記憶對他們來說真是太彌足珍貴了。
  
  「勇甯關又叫勇甯江,江面極寬,平時激流洶湧,可是一過立冬,就會冰封千里,亦仁按兵不動一定是在等這個時刻,只要江面一封,那麼我們就萬事休矣。可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一年多前西番貢獻了十幾門砲,這種砲看似威猛,可惜射程極短,不過三四十尺,過於笨重引燃炮彈時間又長,說是用於兵事,但多當作皇家慶賀的禮炮之用,後來有貴族們打獵時用來驚嚇獵物。我令人暗中收集,一共弄到五六十門砲……」
  
  謝問柳聽到這裡,大喜道:「妙計,老瘋子你把這些大砲往暗處一藏,到時等到他們一過江心就開炮,冰層一裂,你就可不發一兵一卒重傷亦仁的元氣,然後過江殺他個措手不及。」
  
  「不錯,我為了激怒亦仁,不顧大哥之命,擅自撕了亦仁遞來的招降表,還殺了來使,將他的頭掛於旗杆之上,我每天都讓人在江對面四下挪動人馬,給他造成我要在江對面平原上跟他一決死戰的假像。其實我把人馬都撤到了後面的山谷中,江對面留下的營中藏的都是砲台,只待他一過江,就炮火攻擊。」
  
  赤朱與謝問柳都是聽得心潮澎湃,心裡明知薛德昭是以失敗而告終,但一想到當時亦仁若然中計,那今日的形勢就會完全不同。薛德昭顫抖了許久,方道:「誰知我等了足足半個月,他都還不發兵,我心中疑惑,可是每日探子都來報,見亦仁每一天都去江邊親自查看冰層的厚度。我不放心,親自過江暗中查探,果然亦仁每日必定去查探冰層。」
  
  赤朱詫異地道:「莫非他知道有砲,想等冰層厚點再過江?」
  
  謝問柳心中一轉念,大叫道:「糟了,糟了,三國有一齣叫作馬謖拒諫失街亭,武侯彈琴退仲達,這亦仁唱的是空城計。」他話音一落,薛德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時有家僕道:「大夫到!」
  
  赤朱與謝問柳暫時退出了薛德昭的房間,兩人均歎息了一下,只聽說當時西金城破之日,皇室的成員都吊死在自己的祖廟裡,守將薛德榮自縊在宮門前,他的家人也在家中自盡,沒想到這齣慘劇竟然是這麼來的。他先是讓薛德昭誤以為自己驕傲自負,然後將計就計,避開西金重兵,繞道北上,先滅了都城。這件事情北國也是有好處的,當時的北國也乘機出兵,占了勇甯關一帶靠北的土地。
  
  兩人唏噓了一陣子,赤朱道:「剛才老俞拼命的叫大仇人……莫非他真的見到了……」
  
  「亦仁!」兩人同時道。
  
  「這亦仁好大的膽子,敢在北國都城大搖大擺。」赤朱怒道:「他莫非當北國無人嗎?」
  
  謝問柳倒是無所謂地笑道:「這世上能見到南國皇帝的能有幾人,亦仁又怎麼會想到北國還藏著他的一個宿敵。」他原本心儀沈先生的才學,如今知道他就是亦仁,心頭豪情突發,笑道:「不過貴客既然來了,就要看我們有沒有這個本事留客了。」
  
  赤朱與他一擊掌,但是隨即疑惑道:「這亦仁又為什麼親自涉險來到北國呢?」
  
  「我想是為了陸展亭!」謝問柳心裡格登了一下,道:「我想此事還得要找一個人商量才行!」赤朱愣了一下,連忙道:「沒錯,此等大事確實需要稟報君上。」
  
  「此事萬萬不可讓君上知道!」謝問柳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剛才的那些侍衛呢?」
  
  「自然回宮當值去了!」
  
  「糟了!」謝問柳穿戴整齊,急急忙忙進了皇城,還沒到宮門口,就見亦裕一身戎裝,身持寶劍,神色冷峻領著黑甲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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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墨緋 ◇《朝花夕爭》 by 徹夜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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